(先来一点之前在学校码的小刀片???)
1849年,10月17日,法国,巴黎。
“请……请把我的心脏带回波兰,带回——我的祖国……”肖邦躺在病榻上,用尽他所有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。此时的他无比虚弱,生命就如同将熄的烛火一般。他时日无多,甚至——撑不到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。
“不,不会的。弗里德里克,你撑住。”坐在床边的露德维卡握住了肖邦那逐渐冰凉的手,“我去叫医生,我去把医生叫来!”说完,她站起身冲出了房间。
“姐姐——”
肖邦艰难地抬起手,想要拦下她。但自己仅剩的这一点力气连坐起来都困难,拉住她就更不可能了。他垂下了手,双眼凝视着房间的天花板出了神——看起来自己真的要撑不住了。他偏过头,伸手拉开自己右侧的抽屉,拿出了一块精致的金色怀表和一个泛黄的信封。脸上苦涩的笑容越来越深,最后几滴泪水落在了枕头上。
来世再见吧,我的挚友。
死神……已经来到我枕边了。
希望……你别忘了我。
此刻,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。
当医生赶来时,这位钢琴诗人已经进入了永眠。他的右手攥着那块怀表和信封。露德维卡颤抖着从他的手中拿出它们,看了一眼信封上的收件人和地址后转身对医生说道:“将我弟弟的心脏取出来交给我吧。让我带着他回到他日思夜想的故乡——这是我弟弟的遗愿。这里就交给您了,我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
…
……
德国,魏玛——
距离自己给肖邦寄信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,可是在那些信堆里一直没有他的回信。李斯特眉头紧锁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思绪烦乱。
“弗朗茨先生。”管家走了进来,“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一件事情。”
“什么事?”他有些烦躁。
“那位波兰的钢琴家,您的友人,弗里德里克·肖邦,去世了。”
“什么?!”李斯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伴随着惊愣的,是如同刀绞一般的心痛。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管家将一个信封递给李斯特,“这是从巴黎寄过来的信。是肖邦先生给您的。”
李斯特接过信封,挥了挥手说道:“你先出去吧,我想一个人待一会。”
房间内只剩下他一个人。他看了一眼信封,再望了一眼窗外——乌云遮住了阳光,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。
李斯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信封——里面是当初他送给肖邦的怀表,和肖邦写给他的信。
看完那封信之后,他失神地跌坐在沙发上。他双手掩面,此刻他很想失控一次,痛哭一场。但是眼泪却十分理智,并没有随了他的心愿夺眶而出。
【回忆】
“这是……?”肖邦看了一眼李斯特给自己的那个精致的木盒子。
“啊,那个……这怀表别人送的,我不喜欢,送给你好了。”李斯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,目光看向别处,避免与肖邦对上眼,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思——这是自己特地跑了大半个巴黎让人为他打造的怀表。
“可是这太贵重了。再说了,别人送给你的东西你这么做……不太好吧?”对方试图将东西塞回到自己的手中。
李斯特见状连忙将肖邦的手推回去,一脸严肃地看着他:“不行,你必须收着!这可是匈牙利最伟大的钢琴家送给你的礼物!你不许拒绝!”
“好了,真是败给你了。我收下就是了。”
“必须一直带着!我会随时来搜查你的!”
“知道了,匈牙利最伟大的钢琴家。”肖邦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。
【回忆结束】
那个笑容,温润,恬静——是只有在面对他,弗朗茨·李斯特时才会露出的笑容,那是如同天使一般的。
李斯特站起身,来到钢琴前轻轻坐下。他轻轻抚过琴键,紧接着那幽静深邃的旋律从琴键之间流出。那是之前肖邦在自己面前演奏过的一首乐曲,他并未来得及命名,可自己暗自记下了这段属于肖邦的旋律。
“这一次我可没有胡来啊,弗里德里克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
这一次的独奏,没有即兴的华彩,更没有胡乱编的速度与强弱。
有的只是—— 属于弗里德里克·肖邦的旋律,以及Le dernier adieu,最后的临别。